木头人,离树木比较近,离人类比较远。

「BF」纤细洄游

=光之庭后,辛晓前提,英a英无差。

(其实比较像个人感慨,但是我终于交党费了)

○很口语,很随意,就有点难过写的。

——

  键盘上的enter键已经磨损得完全模糊了。他察觉到辛悄悄在门外望着他,于是按下了关机键。

  「你好啊,辛。」

  他摘下眼镜,注意到辛习惯性看着那台大部头。他记得自己刚和辛成为室友的时候,辛总是小心翼翼的,唯独站在这台电脑旁总会露出交错的忿忿和愧疚的表情。那个时候辛舒霖还是个十五六岁的中国男孩,比起放在桌上的老台式高不了多少。转眼间却像赌气喝水而疯长的植物,已经长成大人了。

  「这是给你的。」思索了一会儿似乎不知道要闲聊些什么作为铺垫,辛舒霖干脆地决定直奔主题。他拿起的邀请函是大红色。奥村英二接过来仔细地看烫金花纹的龙凤呈祥,一边细细抚摸,一边笑着说:「嗐,真的好快,什么时候晓才是个小孩子呢。」

  「就是因为你和伊部叔叔老是把她当成孩子,她才要生闷气呢。」辛也笑了。

  「不管怎么说,这日子过得也太快了。她第一次见到你,还和你打听东打听西的……」

  说着说着,沉默忽然隔断了他们。辛舒霖看到方才从过去的裂缝中稍稍松绑的英二再次陷入了那种沉静的犹豫,而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神情。

  「哥哥应该不会参加婚礼。」辛开口说,随后自己也觉得这个名字尴尬而烫口,话一出口自己也有些后悔。劳延泰在这个语境里显得多么生硬多余。

  「没关系的,辛。」奥村英二摇了摇头,似乎尝试做了微笑的表情,却没有非常成功,「无论如何我都会赶过去祝福你们的。这点不会因为他改变。」

  辛舒霖望着那台台式电脑,神情像望着另一个人。他知道奥村英二看着这台电脑的心情就是把这间死物内存储的记忆提纯为另一个灵魂,一个从他十五岁起就知道的家伙,一直阴魂不散地尾随、追猎、包围着奥村英二的一生,让他失去了作为常人幸福的资格。他在初遇晓时还经常想着,你该满足了,你该放过他了吧,他现在果然永远属于你了,你真是个自私的家伙 。

  亚修·林克斯,山猫与灰烬,这是他们之间许多人心照不宣共同保持缄默的一个名字。耀眼的金发和慧黠的绿眼,奥村摄影师照片里永恒的骄傲而轻盈的少年。他十七岁,长长久久的十七岁。辛同时想着,他知晓亚修比谁都有资格任性和索取,可是、可是这对象不该是奥村英二。亚修·林克斯自己也悉知吧,若非他,奥村英二不可能被卷入这个故事、不可能会歪斜人生的轨迹,很可能当年他也就成为一个平凡的日本男孩,结婚、恋爱、生小孩。亚修·林克斯的出现打乱了这一切,混淆了命运的出牌顺序。它先使奥村英二付出了无限而永恒地爱意,又马上将那个家伙从他身边夺走。

  

  「我想从命运滚滚不息的洪流中拯救你。」

  这可能是奥村英二少年时代做过的第二了不起的许诺,第一是「我的灵魂一直与你同在。」

  这两句话一句成为反讽,一句成为诅咒。它们使奥村英二暗淡的少年时代有了光彩,却又无限放大,更刻意显现转瞬即逝的悲哀。他无数次在梦里返回那个狭小逼仄的公寓间,他梦见亚修·林克斯不曾衰老的脸庞。他说,英二,留下来陪着我好吗,哪怕只有现在一刻。

  他惊醒了,又坠入下一个汗湿的睡梦。那时他才重回日本,马上接到消息。他在机场折身狂奔,好像可以追上一辈子的距离。他在飞机上不停地颤抖着,伊部紧紧抓住他的手和肩。是我,是我,他失魂落魄地说,是我。他在那刻无论如何都要把自己看做一块多米诺骨牌,无数次假设倘若他不识时务一回,倘若他任性一回留下来陪伴那只豹子,是否一切都会改变了。他拿到那封沾满血迹的长信时,随眼泪崩塌的还有他灵魂内永恒的一隅,那个角落从此属于亚修·林克斯,他的阿斯兰,他的黎明。

  山猫终究无法在水泥森林的曼哈顿逃生。奥村英二想,那时他二十七岁,代替他的少年已活过一个十年。他在摄影展上自私地从未完全展示所有的照片,留存的那一部分他每年都在房间里放映到睡着,亚修、亚修、亚修、泪痕爬下来濡湿脸庞和沙发垫,第二天辛清洗的时候又要抱怨。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英二和辛都无法知晓。辛是这个夹缝中最辛苦的人,英二还曾因他碰了亚修留下来的电脑而大动肝火。对不起,辛。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重复。你总说是亚修霸占了我的一生,其实不是的。是我把他囚禁在我的相片里做他的十七岁美梦,是我把他十七岁的思绪隐藏在电脑文件里,是我把他十七岁的依恋错当为爱情,你明白吗,辛。

  

  他亲自送辛到楼下,辛在远远处把等待他的晓搂进怀里,他们一起微笑着冲英二挥手告别。强风吹拂,男女的笑容都显得很幸福,英二被这一幕打动了。他笑着冲他们招手,同时举起相机大喊cheers!Cheers!对面也穿来回应,大家都很开心,小团圆。

  辛和晓上车回家了。英二独自上了楼。他背着相机,自己走完长长的楼梯。做摄影师,果然就是拾拣回忆啊。他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伊部叔叔拍下的相片是如此感慨的。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Fin.

是什么让我一年了还在坑底呜呜乱哭,是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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